【體路專訊】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爆發逼使許多專業運動教練手停口停,本地著名跳繩教練文家駒(Kelvin)亦然。不過作為香港專業花式跳繩學校其中一位創辦人,他在等待未有100%把握收到的政府補助同時,不惜倒貼「老婆本」仍堅持繼續出糧予全職教練,望與員工一同捱過難關。
香港專業花式跳繩學校於2007年成立,至今已發展出一定規模,有自己舉辦的比賽及教練團隊,租用的兩間校舍每日有4至5班訓練,亦教導不少學校的興趣班及校隊。然而今年面對全球肆虐的疫情,跳繩學校原定一整年的計劃全被打亂,中、小學自新年後停課令收入大減,政府最近刊憲叫停健身中心等運動場所,縱條文存在灰色地帶與不清晰之處,但跳繩學校亦跟隨而暫時停業抗疫,變相等同失業,「現在只能做免郵費優惠出售跳繩相關器材,做蝕本生意補貼,以及少量的一對一私人班幫補。」Kelvin坦言現時現時跳繩學校與零收入無異。
政府補貼杯水車薪
政府就疫情而推出防疫抗疫基金,Kelvin的跳繩學校在首輪未能受惠,第二輪的保就業工資補貼計劃終於有份,員工可望獲上限9,000的薪金補貼。至於政府計劃向體育總會註冊的教練發放一筆過的7,500元補助,縱使中國香港跳繩總會仍未為中國香港體育協會暨奧林匹克委員會成員,但Kelvin透露康文署已回覆繩總指跳繩教練同樣符合資格獲得補助。而最後向由非政府機構營辦的康樂及體育設施發放的10萬元補貼,Kelvin坦言未知自己是否符合資格,「條例上有灰色地帶,有點唔上唔落……不過10萬元幫補到的也並非太多,我們兩間校舍連辦公室1個月租金已經10萬元。說得難聽一點,這些補助只是延遲我們的結業時間。」
對政府補助不感樂觀的Kelvin認為,現時的方案是治標不治本:「每次泵少少水,能夠資助多久?應該從根源做起,例如做好封關,可以看見有部份國家在封關後疫情有所回落,若情況改善,之後我們就能重開小班教學幫補。」他亦認為政府應該與業界有更多溝通及商討,從而推出有效的措施,而非內部商討後「出招」,卻被市民不斷找出漏洞與灰色地帶。
原本擬定好全年的教學及舉辦比賽計劃,Kelvin現在則與其他合夥人一同研究開源節流的方法,終極目標是希望能繼續出糧予學校全職教練。「始終教練是我們的重要財產,我們本身也是朋友或昔日的隊友,而且部份全職教練亦有家境需要,他們要面對疫情並不容易。」因此Kelvin選擇坦白把公司的營運情況全盤告知其他教練,然後雙方達成共識,4月先讓教練放年假或10天無薪假,若之後情況持續,他們會先找人頂租辦公室及其中一間校舍,最後才是減薪。意料之外的是,員工可接受的減薪幅度較Kelvin想像中更大,普遍接受減薪70%,Kelvin則希望最壞情況不多於60%,「合夥人在最壞情況會賣樓套現出糧給同事,我就逐點逐點倒貼自己的結婚錢。」最近成功求婚的他苦笑說道。與學校及教練共存亡是當務之急,婚禮是他慨嘆暫時在疫情下「看不見」的未來。
盼與全職教練共渡難關
想到最差的情況是關門大吉,Kelvin最擔憂的始終是一班教練,「他們的相關知識都與體育及教育相關,要轉行並不容易,若最終因生計被迫轉行而未有重回跳繩行列,就會變成人材流失。」他指指身旁的2018年世界錦標賽個人冠軍劉盼晞續說道:「如果他找到其他工作而不再跳繩,就少了一個培訓未來世界冠軍的教練,這是對整個跳繩體系造成影響。」
22歲的劉盼晞(Gag)為跳繩學校的全職教練,他坦言在疫情下縱有影響,不過負擔相對不及其他教練:「始終自己仍然年輕,亦與家人同住,相對支出不是太多,只要節省一點就可以,但若之後情況再嚴峻一點就可能要找其他工作。」對他而言最大的挑戰,反而是原定在今年舉辦的世錦賽延至來年舉行後,如何在疫情的空窗期下保持狀態。「今年基本上所有比賽都取消了,家中的器材及空間亦不容許我練習,現在運動量已減少90%,剩下的只是踩單車到公司的運動量。」他說自己還在運動員黃金年齡,因此未有面臨退役的選擇,世錦賽延期1年對其他較年長的運動員挑戰較大,相信今次疫情對整個體壇都有大衝擊。
平日因教練工作及個人訓練而忙得不可交加,Gag在這個階段開始鑽研畫功,在跳繩學校的吉祥物「柄柄」設計上加工成Whatsapp貼圖,他說也是為未來鋪路:「幫到公司多少就幫多少,我覺得能趁現在發展教授跳繩以外的事情,例如可以為公司將來作宣傳。」除了Gag之外,Kelvin透露其他全職教練亦趁機發展及培養其他方面技能,期盼在疫情過後一眾教練都能有更多發揮的空間。
香港體壇確實因疫情而處於寒冬期,但同時也讓我們看見體壇的人情冷暖,香港專業花式跳繩學校的故事,既是業界的困境寫照,亦是體壇其中一個具人情味的故事。
圖、文:何子淵
此篇文章由「體路 Sportsroad」最初發表於「【武漢肺炎】跳繩學校老闆嘆補助不治本 貼「老婆本」出糧盼保員工」